楚寒站在门口,就瞧着五人,将她们的话一句句听进去,再看绿萼那边,刚才还热闹非凡,被几人一搅局,立马冷冷清清。面对五人的冷嘲热讽,刚收了她礼物的姑娘,也没一个敢与她站在一起。
孤零零地站在那儿,一双眼满是怒火,瞥向楚寒时,巴不得将她烧成灰。
楚寒视若无睹地理了理胸前的碎发,说道:“各位妹妹这么有闲情雅致,不如我跟妈妈商量,今儿给你们加台戏?保不齐,哪位贵公子,就将你们都看上买了去。如何?”
五姬听楚寒如是说,顿时噤声。
蔑眼安静的五人,楚寒唤了鸢儿,从绿萼面前径直走过。
“你站住!”
听到绿萼在背后的声音。楚寒偏不站住。前者见她如是,三两步追上来拦住她的去路,一脸怒容地瞪着她。
“你不就是桑妈妈捧起来的头牌吗?我告诉你,今儿我就是桑妈妈亲自带来的,今晚斗舞也是桑妈***意思,你最好带着你那些妹妹识趣一点,别丢了桑妈***脸!”
匆匆瞥一眼,眼前这位也就胸大了点儿,站在一堆花枝招展的姑娘里,也不见得有多出彩。有那么一刻,楚寒真想问问这位主儿,哪儿来的自信,敢这么挑衅她。
“那妈妈有没有告诉你,从你进烟雨阁的那一刻起,也该叫我一声姐姐?”
“你!”
楚寒默默翻了个白眼,笑眯眯说道:“烟雨阁不比青翠楼,这儿规矩多得很,慢慢学,不急。”
话罢,便高傲地仰着头,从绿萼身边路过。
下一场舞是五姬的共舞,待到五人上了台,桑妈妈从前头走来,看了一眼在旁生气的绿萼,径直走向楚寒,问道:“寒儿,妈妈这么做,你可心里有怨气?”
楚寒看向浓妆艳抹的桑妈妈,笑道:“妈妈指什么?我又为什么要有怨气?”
桑妈妈又笑:“寒儿,你是个聪明的,不用妈妈多说,你也该知道是什么事儿。妈妈也希望你识趣些,别在今儿这么个日子,给妈妈难看。”
这话,被孤立在一旁的绿萼听去,一下子挺直了腰板儿。再看向楚寒时,目光是满满的挑衅。
楚寒余光一瞥,将她的小情绪尽收眼底,随手拿起一支胭脂盒,点了一点,对着铜镜抹上脸,漫不经心说道:“妈妈这是说的什么话?难道一直以来,我做过让妈妈难看的事儿?”
这一反问,倒是让桑妈妈说不下去后面的话。尤其再加上楚寒那风轻云淡的表情,倒真像是她没事儿找事儿。
桑妈妈到底是久经江湖的人,自我调节能力不是一般的强。眨眼之间,面上的尴尬就消失得没了踪影。
“妈妈就知道咱们寒儿最懂事。这绿萼是新人,比不上你,一会儿的斗舞,也就是个噱头,你可得手下留情,别太认真。”
听到这话,楚寒是真的就奇怪了,这绿萼给桑妈妈喝了什么迷魂汤,怎么一字一句地,都向着她。尤其是这会儿的话,更是点明了让她在斗舞的时候放水。
这跟白日里强势的桑妈妈,可浑然不同。
“楚寒记住了。”
说完这话,楚寒瞥见五姬回来,便放下胭脂盒,将幂巾戴上,起身走向舞台。
绿萼接到桑妈***眼色,连忙跟上去。
二人前后上了台,绿萼走在楚寒身后,听到小厮唤她的名儿,三步并作两步走,从旁超过楚寒时,刻意撞击她,随即留下一个挑衅的笑,便在万众瞩目下上了台。
鸢儿及时扶住楚寒,禁不住瞪向得意的绿萼,怒道:“这人好生过分!”
楚寒轻笑:“生气吗?要不要姑娘给你讨个公道?”
“姑娘,您还说笑!”
见鸢儿气得跺脚,楚寒捻了捻她撅起来的小嘴儿,说道:“你就在台下,等着我荣耀归来,好吗?”
那宠溺的语气,楚寒都怕鸢儿爱上她,话罢,听到小厮的唤,便转了身,不急不缓地上台。
早前绿萼上台,小厮已经调起看客的兴致,此时一看楚寒出场,个个儿哗然起身,哄挤到台下,争先恐后地唤着“楚寒姑娘”。
比起绿萼时的起哄,楚寒此时的到来,从人气上,已经完全碾压她。此时站在舞台中央的绿萼,再一次成为了背景。
扫眼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众人,楚寒又将目光扫向二楼。
比起一楼这些恩客,二楼的那些个,显然才是主角。
早前楚寒研究了一番剧情,觉得以她这尴尬的身份能够搭上公主的唯一机会,就只有攀上皇亲。
错过了青翠楼那一次,她只能继续寻找机会。而恰巧,原本的剧情中,曾提到过一件事。
怀璧公主的亲皇兄,三皇子怀琅。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,他看不惯冯蕴那般沾花惹草,令自己妹妹不开心,自个儿又常常风花雪月,更是烟雨阁的常客。尤其是烟雨阁的月会,即便他不曾出手,也会按时光顾。
楚寒相信,此时,他一定在。
只是现在二楼雅间坐满了人,哪一位是怀琅,她并不知道。
来个假设,如果攀上怀琅这条线,她接近怀璧公主的几率,就大了许多。但是,她要怎么做,才能勾搭上这位三皇子呢?
又或者说,要怎么做,才能让他现身?
心里怀揣着心思,斗舞时,她也漫不经心。但奇怪的是,当乐曲结束,在场众人,将掌声和青睐都献给了她。在旁边的绿萼,气得脸色变成彩虹,瞪着她恨不得吃了她。
楚寒迷迷糊糊下了台,鸢儿兴高采烈地跑过来,扶着她道:“姑娘,您好厉害!”
瞧着小丫头眼里藏不住的崇拜,楚寒恍恍惚惚点了头。
有谁能告诉她,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?
斗舞之后,是最后一场舞。舞后,便是在座的恩客砸钱抢花儿的环节。
清了场,场上摆了一把椅子,在今夜的姬女陆续上台后,中间的椅子,留给了最后的楚寒。刚才与她斗舞的绿萼,只能带着满脸的不服气站在一边,与五姬同等。
月会竞价有两种,一是买了姑娘的第一次,一是买了姑娘的终身。
台上姑娘一二十,真正怀有处子之身的,不超过十个。而绿萼,却不在十个里头。但因桑妈妈为她打了一晚的广告。
竞价为她的人也不在少数。
然而绿萼瞅着那些肥头大耳的恩客,原本就抹了艳妆的脸更是气得憋红。
反观楚寒,那些个恩客,都自晓得腰包不足,纷纷避让。愣是将她留给了二楼雅间的那些个富贵公子竞争。
稳坐当中的楚寒,淡然看着身边的姑娘一个个被挑走,她也在等,等二楼的竞价。
终于,在台上只剩下五姬、绿萼和她时,二楼的诸位有了动作。